叶修走过周泽楷楼下的时候被突然掉下来的啤酒瓶吓了一跳,绿色的啤酒瓶子很有气势的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迸裂开来,飞溅的碎渣带着点白沫将叶修的脸划出道血痕,有血渗出来,有几点碎渣还蹦到了眼皮,幸运的是没伤到眼睛。
叶修眉头都没皱一下,背包里拿出几张白纸将路上显眼的玻璃碴子收拾了,拍拍手,拿着一包碎碴子就上了楼。
周泽楷住的地方就一道木门,叶修也没敲门,反正也不会有回应,在背包里掏了掏,拿出一根铁丝出来,叶修扭了扭铁丝,伸进锁眼里掏了几下,顺利地进了人家家门。
客厅里出乎意料的整洁,就连茶几上摆着的几个酒瓶和杯子都很整齐的排在一起。唯一不“整洁”的的地方大概就是躺在地板上的周泽楷。这人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捯饬自己了,胡子拉碴的,正侧着身子闭着眼睛,看来是有洗漱,除了头发乱点,胡子多点,其他的也没什么。
叶修没理他,将那包玻璃碴子放在桌上,又将几个酒瓶子收拾了,最后到厨房将还散着酒味的几个杯子洗了。叶修拿着洗好的杯子出来的时候,周泽楷正睁着眼睛看着他。
“你是谁?”周泽楷问,他没起身,也不关心叶修这个陌生人怎么进入的自己的家,就那么躺在地板上不甚在意的问了一句。
叶修没理他,将杯子放到角落的橱柜里,那柜子有些高,叶修翘着脚,动作有些大,不小心扯到了脸,有些结痂的伤口又流血了。放好了杯子,叶修这才转过身来看周泽楷,“我叫叶修。”
“哦。”周泽楷翻了个身。
“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周泽楷。”
周泽楷好像没听见,闭着眼睛没接话。
茶几上有苹果,有些皱巴巴的,叶修也不介意,拿过一个就啃,也不管洗没洗。
叶修啃完一个苹果,周泽楷说:“你喜欢我。”不是疑问,有些嘲讽。
“嗯,是。”叶修坦然,“所以我觉得,你不能再这样了。”
周泽楷支起头来,像是有了些兴趣,面无表情地看着叶修,“那你把我女朋友找来。”
叶修说:“你没有女朋友。”
周泽楷笃定:“我有。”
“你不能当她死了吗?”叶修问,把啃完的苹果核扔垃圾桶里。
周泽楷看着叶修不屑的表情,嘴角抬了抬,“不能。”
“但她真死了。”
“不信。”
叶修把那包玻璃碴子全倒在了周泽楷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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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修没办法给周泽楷找个跟以前一模一样的女朋友出来。叶修说,我可以当你男朋友,周泽楷。
周泽楷正对着镜子刮胡子,他问,你怎么知道我名字?
你那么有名。
后来更有名是吗?周泽楷想他应该把头发剪剪了。
嗯。叶修点头,吃着新鲜的水果,女生们都骂你,可好听了,都骂出花来了。
那你也没少骂我。周泽楷很肯定。
叶修不耐烦了,快点,跟人姑娘们道歉去。
周泽楷没少在外面招惹人姑娘们。天底下好看的姑娘很多,怎么就有这么多长得像周泽楷钟情的那个他。
周泽楷皮相不错,万人里也挑不出周泽楷这么好看一人,跟人漂亮姑娘第一次搭讪嘴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,要了电话号码怎么着也得约下会,约一次会后就窝在家里颓废,最后就像是腻烦了般,吃了饭或者看了电影就绝不会再跟同一个姑娘见第二次面,不小心见了面也都冷漠的跟块冰一样。
时间长了,手机里陌生的号码存了许多,全被周泽楷123456标了数字的在手机里存着。叶修编辑了短信群发了出去,想着叫这些人聚一起,让周泽楷跟人道个歉。叶修不管这些姑娘们收没收到来不来,只管发短信。
不来最好,叶修想,省得麻烦。他包了个酒店的大厅,保险起见又嘱咐了酒店的保安几句。
叶修到底低估了周泽楷吸引仇恨的程度,看着大厅里一众清一色的姑娘,觉得自己单薄的小身躯应该护不住周泽楷,那几个保安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。姑娘们明显是拖家带口来的,带了闺蜜的,带了表姐表妹的,带了堂姐堂妹的,等等等等。
周泽楷开口刚说了“对不起”三个字,对面的娘子军就冲了上来,包包,高跟鞋还有扫帚凡是能用来打人的,都齐齐招呼上来。
保安早就躲的远远的,叶修拉着周泽楷东躲西躲,倒是没受多重的伤。
姑娘们也就是出口气,也没真下重手去打,叽叽喳喳数落了周泽楷一上午,慢慢地散了。
人都散了,保安们也都回到了工作岗位。周泽楷还护着叶修,突然笑出声来。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笑过,脸上还有一块淤青,周泽楷顶着那块淤青,笑着扳过叶修肩膀,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谢:谢谢你。他犹豫了下,还是加了一句,叶修。
叶修看着他笑着的眼睛,心蓦然疼了一下,应该的。
不,真的谢谢你,谢谢。周泽楷拉着他回家。
到后来的某个午后,周泽楷眯着眼细致的给眼前人包扎着手指,这人想给他削个苹果,结果却是不小心伤到了,削去了一小块肉,看来要留疤了。
周泽楷心底满是感激。
我想起来了,叶修,我是真的爱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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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呢?
然后周泽楷就和叶修在一起了吗?
就像童话里那样,不过是公主换成了王子,在最后的最后王子拯救了王子,幸福的生活在一起。
叶秋手指轻抚过黑白照片上的人。他的手指在削水果时伤到了,留下的疤痕怎么也消不掉,冰冷的墓石让他的指尖更是冰冷了几分。
他带了花的,在下车的时候怎么也没找到,许是丢在了哪里。他们两个应该不会在意这些。
“我没照顾好他。”叶秋笑,手掌拍了拍身后的墓碑,“让他去找你了。”
5.29清晨,周泽楷早早起床,捧着他的脸看了半晌,像是在透过他看到谁一般。
周泽楷慢慢低下头,像是要印下一个吻,那个吻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。
周泽楷说,叶秋,我要给叶修买礼物,你想要什么。
然后周泽楷再也没有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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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看,这一点也不美好。说好的公主拯救王子呢?
没有公主,只有一个王子,但那也是不属于王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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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秋怀里抱着个小娃娃,认真的给他讲王子和公主的童话故事,就像儿时有人给他讲的那般。